论《许三观卖血记》悲喜交融的艺术特色

题目论《许三观卖血记》悲喜交融的艺术特色[20191216164046]
内容摘要:余华的小说创作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有了极为重要的变化,暴力、血腥的描述逐渐消退,代之以温情的叙述,并且开始关注生命的苦难。《许三观卖血记》是余华创作转型后对生命受难本质关注的典范文本,他在叙述苦难的同时,展现系列琐碎、平庸的日常生活细节,在幽默、诙谐的喜剧氛围中诠释人物的精神世界。研究《许三观卖血记》悲喜交融的艺术特色从以下三个方面进行论述:悲喜交融的人物形象、故事情节以及营造悲喜交融效果的艺术手法,并探究这部悲喜剧背后丰富的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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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字:余华许三观卖血记悲喜交融人物形象故事情节
目 录
一、引言 1
二、悲喜交融的人物形象 1
(一)许三观:愚民抑或贫民 1
(二)许玉兰:泼妇抑或怨妇 3
三、悲喜交融的故事情节 4
(一)婚姻悲喜剧 4
(二)生存悲喜剧 5
(三)信仰悲喜剧 5
四、悲喜交融的艺术手法 6
(一)性格与主题的反讽 6
(二)音乐与细节的重复 7
(三)自然与社会环境的渲染 8
五、悲喜交融的创作根源 9
(一)人物性格 9
(二)历史文化 10
(三)创作转变 11
六、结语 12
参考文献 13
致 谢 14
论《许三观卖血记》悲喜交融的艺术特色
一、引言
美学意义上的悲剧包括人类历史进程中的全部灾难与蜕变,个人生活的厄运与苦痛,以及各种艺术形式对这种灾难与苦痛的表现。喜剧则是轻松的,它从笑声中发掘生活的真理,抨击不合理、腐朽落后的现象以及摧毁人性发展的一切可鄙因素。
“尽管悲剧和喜剧拥有‘戏剧的皇冠’和‘笑的艺术’的美誉,但它们并非优美绝伦。”悲喜剧介于悲剧与喜剧之间,兼有二者的部分特征,同时又在内在精神的贯注下将它们重新组合再造为自己独有的性质,它时而引起严肃悲伤的情感,时而使人超然于象外,发出欢悦的笑声。悲与喜是人最基本的情感体验,因此悲喜剧的出现,同人的笑与泪一样自然。
《许三观卖血记》写的是关于生活苦难的悲剧,但小说风趣幽默的语言,人物滑稽可笑的行为,为这出生活悲剧带来了喜剧色彩。近年来,洪治纲的专著《余华评传》全面地介绍了余华的成长背景、创作历程及其理念转变。此外,他主编的《余华研究资料》更是系统地收集了有关余华的最具研究价值的文献资料,研究者们主要把焦点聚集在小说的主题思想、人物形象以及叙事特征等方面,研究得也比较透彻。但在悲剧、喜剧的审美风格上的研究较少,仅从悲剧或喜剧的一个角度来挖掘作品的本质,很少有从悲喜因素的辩证关系出发对文本内容进行细致分析,没有形成全面而系统化的研究。
因此,我展开了对《许三观卖血记》悲喜交融的艺术特色的研究,主要采用了对比法、例证法、归纳法等,着重分析小说悲喜交融的人物形象、故事情节以及营造这种悲喜剧色彩的艺术手法,并探究这出悲喜剧的根源。
二、悲喜交融的人物形象
《许三观卖血记》中人物关涉二十余个,作者没有直接去描写,而是通过言行刻画人物形象,展示人性中的纯朴与荒唐。下文选取主要人物许三观与许玉兰作简要分析:
(一)许三观:愚民抑或贫民
许三观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与启发,思想上较为愚昧,上演了种种可笑的场面;他在卖血求生的过程中所展现的宽容与隐忍,又充满了悲情色彩。
1.滑稽可笑的愚民
许三观的“愚”首先体现在他缺乏主观判断力。许三观对阿方和根龙的卖血行为感到好奇,甚至相信卖血前大量喝水,人身上的血就会多起来,以游戏的态度开始卖血旅程。许三观之所以卖血,是主客观原因的统一,客观原因是生活中的苦难迫使他做出这种极端决定,而主观上对卖血的不清醒认识,使他丧失了判断能力。
其次是他的“精神胜利法”。许三观恨何小勇让他当了乌龟,却只能隐忍。在得知仇人何小勇被卡车撞的惨案后,他没有一点点的悲伤,而是狂喜到了一种忘我的地步。许三观认为大仇已报,变相地取得了“胜利”,他这种近似癫狂的幸灾乐祸是充满喜剧性的,也是小人物最普遍的思维方式。
许三观在某些场合还显得虚荣、爱面子。比如他在饭店机械地复制叫餐的流程,不合时宜地提出要温一下黄酒,结果弄巧成拙,人物可笑的姿态被刻画地淋漓尽致:
许三观抢在阿方和根龙面前拍起了桌子,对着跑堂喊道:
“一盘炒猪肝,二两黄酒,黄酒给我温一温。”
然后他心满意足地看着阿方和根龙也和他一样地拍起了桌子,阿方和根龙先后对跑堂说:
“一盘炒猪肝,二两黄酒。”
“一盘炒猪肝,二两黄酒。”
许三观看他们忘了说“黄酒要温一温”这句话,就向离开的跑堂招招手,然后指着阿方和根龙对跑堂说:
“他们的黄酒温一温。”
跑堂说:“我活到四十三岁了,没见过大热天还要温黄酒的。”
许三观的叫餐表演变成了笑话,一个“抢”字就准确地描摹出许三观的心理活动,他急于要在阿方、根龙面前表现,从而获得一种优越感。许三观身上虽然暴露了许多人性的弱点,透着一股“傻气”,但没有使我们心生厌恶,反而觉得很真实,具有生活气息。
2.凄惨悲苦的贫民
许三观的个人悲剧从他凄惨的身世开始。他父亲早亡,母亲改嫁,他成了孤儿,由爷爷、四叔抚养长大,后来参加工作,成了丝厂里的送茧工。许三观的身世悲惨,因此他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每当他的家庭遭受到困难时,他都会竭尽全力,甚至不惜血本,以生命做抗争,构建自己的家庭。
纵观许三观的十二次卖血经历,我们不难发现,其主要目的就是获取一笔丰厚的卖血钱,这笔钱相当于在地里干半年农活的钱。随着对体力劳动的贬值,作为自己身体一部分的血液,以商品的形式出现,卖血成为暂时摆脱贫困的途径。
许三观用卖血钱偿还了方铁匠儿子的医疗费,赚取了伙食费渡过荒年,体面地招待了二乐队长。尤其是一路卖血到上海,以透支生命为代价来救一乐,令人感动。许三观为了一乐不顾自己的性命,疯狂卖血到了亡命之徒的地步,塑造了一个震撼人心的父亲形象。然而,他对一乐的奉献是不计回报的,只希望将来他死了,一乐能伤心掉几滴眼泪,便心满意足了。命运给许三观承受了太多的苦难,他的悲惨遭遇让人心生怜悯。
总言之,许三观是余华成功塑造的文学典型之一,他因无知而愚,是思想上的愚民,又因苦难而贫,是生活上的贫民,他一生都没有摆脱苦难的纠缠,却始终乐观,从未舍弃生存的信念,渺小与伟大在他身上共存。
(二)许玉兰:泼妇抑或怨妇
许玉兰虽然骂骂咧咧,和泼妇无异,如丑角般地上演骂战,但是身为女人和弱者,总是以哭泣来传递她内心的委屈和悲伤。
1.嬉笑怒骂的泼妇
许玉兰一出场便是先闻其声,后见其人。她是小吃店的服务员,经常在街上大声讲话或放声大笑,有着极为开朗的性格。她是小镇上的“油条西施”,而在许三观眼中,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泼妇。许玉兰一旦被许三观责骂或遭遇不愉快的事情,便要坐在自家的门槛上向邻居们哭诉自己的委屈。她的哭诉没有得到同情,家丑反而外扬了。通过许玉兰的嘴,镇上的人明白了她与何小勇的私情,也因此让许三观承受了很大的舆论压力。
假如许玉兰坐在门槛上撒泼的这一举动,还不足以诠释她泼妇的形象的话,那她与何小勇的女人进行的泼妇骂街,使许玉兰的泼妇形象臻于生动完美。许玉兰爱美,甚至有点虚荣,为了显示她生活过的很好,她精心打扮后再去找何小勇理论。与何小勇的女人在一番冷嘲热讽之后,两个女人开始大打出手,“何小勇的女人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在许玉兰的脸上,许玉兰回手也给了她一巴掌,两个女人立刻伸开双臂胡乱挥舞起来。”(第64页)冲动、野蛮并且无所顾忌的泼辣形象呼之欲出,刻画出了其粗俗、可笑的一面。
2.痛哭流涕的怨妇
许玉兰有她的霸道与精明,但也有软弱无助的时候。小说中有多处写到许玉兰的哭泣,她经常抱怨是自己前世造孽才会有那么多不顺心的事情。诸如,婚前失身于何小勇导致许三观对她又打又骂;一乐错伤了方铁匠的儿子,向何小勇索要医疗费未果,挂着泪痕疲惫不堪地回来了;方铁匠派人来拉走家具,许玉兰又哭了;没钱招待二乐的队长,许玉兰开始坐在门口抹眼泪;一乐病重,要送到上海医治,高额医疗费让一筹莫展的许玉兰又哭泣起来。每当出现难关时,许玉兰的第一反应就是哭,她的哭泣仿佛是对苦难的一种控诉。
“即使是女人,已经把哭泣这种强烈感情的表达方式平常化的时候,她的人格必然是遭到了矮化甚至是扭曲以致泯灭。”许玉兰的哭泣成了她排遣内心的耻辱、无奈以及渴望被理解的一种发泄方式。如此自揭其丑的行为令人感到疑惑,她完全不顾外人的评论,将家丑曝光,许玉兰的哭泣和悲剧处境已经超越了日常生活经验所能理解的层面。与痛哭流涕、对生活充满哀怨的许玉兰相比,许三观的形象更显高大,他身上所体现的作为丈夫及父亲的担当精神,让这部作品充满了正能量。
总言之,许玉兰有着率真泼辣的性格特征,敢怒敢言,她的哭泣暗含了社会伦理以及变幻无常的命运带来的重压。通过对许玉兰这个人物的塑造,真实再现了民间女性身处苦难的生存窘境,反映了悲喜交融的人生实况。
三、悲喜交融的故事情节
小说以许三观的卖血经历为行文线索,铺设情节。初读这部小说会被那些喜剧化的情节所吸引,可细细品味,却能品出些悲哀的味道。在悲喜交融的情感体验之中,使读者感受到人物面临着婚姻、生存以及信仰上的危机。
(一)婚姻悲喜剧
小说中展现了多段婚姻,着重讲述了许三观与许玉兰的婚姻。他们婚姻的缘起有些可笑,许玉兰嫁给许三观是因为她贪小便宜花了许三观八角三分钱。然而这桩闹剧似的婚姻只是许三观苦难人生的开端,婚后的生活更是一波三折。当许三观知道自己当了九年的乌龟,对许玉兰又打又骂,并实施冷暴力来泄恨,而许玉兰只能通过哭泣来表达她的委屈。两人在婚姻道路上的小打小闹真实地再现了民间夫妻为家庭琐事而争吵不休的日常生活画面以及伦理关系给家庭带来的冲击。
相较于许三观与许玉兰的婚姻,根龙和桂花、何小勇和他女人的婚姻结局却是悲惨的。和许三观一样,根龙也是靠卖血赚来的钱娶妻、组建家庭的。不同的是,根龙最终因卖血过度引发脑溢血,死在了卖血室。何小勇与许玉兰在恋爱路上分道扬镳之后,娶了一个“瘦的像是一根竹竿”的女人。在何小勇发生车祸之后,他的女人甚至放下尊严,哀求许玉兰让一乐去喊魂,但无情的命运还是硬生生地夺走了她的婚姻和家庭。从这两段悲惨的婚姻历程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民间婚姻在天灾人祸面前的无奈与脆弱。
因此,两种婚姻状况一经对比,许三观与许玉兰的婚姻更显可贵,他们一路上打打闹闹、争执不断,最后却相濡以沫、归于平淡,这是对爱情和亲情最好的解释,即不离不弃的陪伴。生存的艰辛与卖血的残酷,也因为这对患难夫妻的存在而有了温情受难的意味。余华通过患难夫妻这种民间家庭伦理所崇尚的理想婚姻形态,中和与缓解了生存的苦难。
(二)生存悲喜剧
现实生活中的苦难是无法避免的,而苦难的直接表现便是生存问题。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许三观一家喝了五十七天的玉米粥,食物的短缺已严重威胁着生存,许玉兰再勤俭持家,也挡不住灾荒的步伐。在许三观过生日那天,许玉兰在玉米粥里放了糖,可饥饿已经让一乐他们连甜味都不知道了,“三个孩子喝完了玉米粥,都伸长了舌头舔起了碗,舌头像是巴掌似的把碗拍得噼啪响。”(第125页)从这幅令人心酸的饥饿画面中,可以联想到不仅是城镇居民,在更为广阔的农村地区无数的家庭陷入了更为惨烈生存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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