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郭沫若《女神》和《星空》的宇宙意识

论郭沫若《女神》和《星空》的宇宙意识[20191210155530]
内容摘要:郭沫若是新诗的开拓者和奠基者,在“五四”那一时期,他的诗歌内容最突出的一个特点是体现了一种宇宙意识。在《女神》和《星空》这两部诗集中,诗人以乐观、激情、蓬勃向上的姿态歌唱宇宙、思考宇宙。诗人通过物质性与无限性来表现宇宙是物质的,通过永恒性和矛盾性来表现宇宙是运动的,而物质的、运动的宇宙意识所反映出来的是五四时代的科学精神、民主精神以及诗歌的浪漫主义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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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字:郭沫若《女神》《星空》宇宙意识
目 录
一、引言 1
二、郭沫若《女神》和《星空》的宇宙意识之一:物质的宇宙 1
(一)物质性 1
(二)无限性 3
三、郭沫若《女神》和《星空》的宇宙意识之二:运动的宇宙 4
(一)永恒性 4
(二)矛盾性 5
四、宇宙意识反映的“五四”精神 6
(一)民主性 7
(二)科学性 8
(三)浪漫主义色彩 9
五、结语 10
参考文献 11
致 谢 12
论郭沫若《女神》和《星空》的宇宙意识
一、引言
郭沫若(1892—1978)不管是在文学创作方面还是革命斗争方面,都有极为杰出的贡献,他是我国新诗的开拓者和奠定者。他曾在《星空》的第一页写上了这样一段话:
有两样东西,我思索的回数愈多,时间俞久,他们充溢我以愈见刻刻常新,刻刻常增的惊异与严肃之感,那便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
这是德国哲学家康德的话,反映了特定思想发展阶段的康德时刻在思考着客观的“星空”和主观的“道德律”。“五四”时期的郭沫若接受了康德的思想,也把“星空”与“道德”作为自己的“刻刻常新”的感受抒写在新诗中。在“五四”时期那个特殊的背景下,郭沫若开始思考宇宙问题,当然这种思考不是直接的哲理逻辑的,而是诗性的直观感受的。正如他在《三叶集》中所说:“我想诗人与哲学家底共通点是在同以宇宙全体为对象,以透视万物底核心为天职;只是诗人的利器是纯粹的直观,哲学家底利器更多一种精密的推理。”宇宙意识的抒唱,使得郭沫若在《女神》和《星空》中的诗开一代诗风,以充满激情、乐观向上的革命精神歌唱宇宙、探索生命的本体。正如刘纳所说,“五四文学不但以人类意识代替了辛亥革命时期文学中国家意识,而且,建立起了新的宇宙意识。”
那么郭沫若思考的宇宙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二、郭沫若《女神》和《星空》的宇宙意识之一:物质的宇宙
(一)物质性
何为物质,从哲学上讲,物质就是存在,郭沫若“五四”期的新诗认为宇宙是一个本体的存在,它是物质的,宇宙中的一切事物都是客观存在的,不以人的意念为转移。在《凤歌》中,他发出了宇宙为什么存在这样的疑问:
宇宙呀,宇宙,/你为什么存在?/你自从哪儿来?/你坐在哪儿?/你是个有限大的空球?/你是个无限大的整块?/你若是个有限大的空球,/那拥抱着你的空间,/他从哪儿来?/你的外边还有些什么存在?/你若是无限大的整块,/这被你拥抱着的空间/他从哪儿来?
这一段发问,着重在于探索宇宙从哪儿来,宇宙中的事物从哪儿来,突出地强调了宇宙的客观性和实在性,诗人在追问这种客观的宇宙的根源和起始。这种思想上升到哲学层面,我们能不能说这里体现的是一种唯物主义思想呢?我个人而言,觉得完全可以这么认为。对此,前人早就作过这样的描述的,认为他是一个唯物论者,“因此,‘五四’时期的郭沫若世界观的核心是唯物论和彻底的革命民主主义”。大家都知道郭沫若早期思想是很复杂的,不仅受到斯宾诺莎、泰戈尔、歌德等人的影响,还受到中国古典哲学家的影响,像老子、庄子和王阳明等。王阳明,众所周知,是陆王心学的集大成者,他强调“心即是理”。那么,对于对于王阳明所说的“理”,郭沫若又是怎么说的呢?他是这样认为的,“是一个本体,本体只有一个存在,这个存在混然自存,动而为万物,万物是他的表象,他是存在于万物之中,万物的流徙便是他的存在”,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一个客观存在,是物质。
所以他对自然界的一切万物都有着赞美与热爱之情,他歌颂的是“有形的宇宙”。他热爱大海、旭光、白云、晨风,他赞美扬子江、黄河、万里长城,他歌颂帕米尔、喜马拉雅、恒河、印度洋他热情地高唱大自然的雄浑与大自然的symphony。他赞美事物,赞美诗人自己,赞美一切表现自我的全宇宙的本体。正是因为这种喜爱赞美自然之情,让作者抒发出“自然与人生的婚礼呀”、“忙向自然的怀抱中跑”、“我本是‘自然’的儿”等等一系列的赞叹。
不仅如此,郭沫若还把无形的事物比成有形的存在,他把缥缈的浮生比成是大海里的孤舟,比成是黑夜的酣梦。他不相信眼前的事物是泡影,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是可以亲近和可感的,这种意识在他的《地球,我的母亲!》里表现的尤为明显:
地球,我的母亲!/你是我实有性的证人,/我不相信你只是个梦幻泡影,/我不相信我只是个妄执无明。
地球,我的母亲!/我眼前的一切浮游生动,/我知道那是你的舞,/特为安慰我的灵魂。
诗人把地球作为自己存在的一个证人,也就是肯定了宇宙这一客观存在,它是具体可感的,并不是虚无缥缈,双手无法抓住。不仅如此,地球上的一切生物也都是人眼可以看得到的,并且它们的活动能够安慰诗人的灵魂。
所以说,在郭沫若的笔下,宇宙具有物质性,宇宙中的一切事物都是客观存在的。
(二)无限性
斯宾诺莎认为自然界是一个实体,这个实体在空间上是无限的,而郭沫若的思想受到过他的影响,所以在他的笔下,物质的宇宙又具有无限性。宇宙是物质的、客观的,而宇宙的物质性必然决定了宇宙是无限的。郭沫若受这种思想影响,在他的诗里为我们描绘了无限的景物,他不止一次地提到“无限的太平洋”。如《欲海》中的几行:
太阳当顶了!/无限的太平洋鼓奏着男性的音调!/万象森罗,一个圆形舞蹈!/我在这舞蹈场中戏弄波涛!/我的血和海浪同潮,/我的心和日火同烧,/我有生以来的尘垢、秕糠/早已全盘洗掉!/我如今变了个脱了壳的禅虫,/正在这烈日光中放声叫
在这几句诗句中,诗人突出地写了太平洋的“无限”。我们可以看出在这无边的景物中体现出来的是一种波澜壮阔的气魄,有一种铺天盖地的气势朝我们迎面扑来。无限的太平洋充满了力量,这种力量好似要把地球推到,它的上方白云在怒涌,情景壮丽。而且这些无限的景物处处都透着生命的活力,充满了生机,诗人愿意为此“放声”歌唱。这种思想在《光海》中表现的尤为明显:
无限的大自然,/成了一个光海了。/到处都是生命的光波,/到处都是新鲜的情调,/到处都是诗,/到处都是笑:/海也在笑,/山也在笑,/太阳也在笑,/地球也在笑,/我同阿和,我的嫩苗,/同在笑中笑。
从这里可以看出,诗人的心情非常愉悦,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是欢乐的,因此,诗人又对这无限广阔的空间产生了奇妙的联想,“我想那缥缈的天球,是你化妆的明镜,那昼间的太阳,夜间的太阴,只不过是那明镜中你自己的虚影”,“我想那缥缈的空中,定然有美丽的街市。街市上陈列的一些物品,定然是世上没有的珍奇”。在诗人对这个空间产生了联想后,他又将自己也置身于其中,来领略他的无限,诗人想象自己独自一人坐在海岸上的渔舟里面,看着那深不可测的青空以及茫无涯际的天海,感受着身后涛声猛烈地推荡,对着天边那轮皓月深思,“Poseidon呀!/你要把这只渔舟/替我推到那天海里去?”
青空是深不可测的,天海也是深不可测的,而诗人就独自置身于这无限的宇宙中。他在诗中希望能够把自己融入到这无限的宇宙之中,强烈地要把自己有限的生命映汇到这无限的宇宙之中去,从而成为无限的一个组成部分:
彷徨,彷徨,/欲园未圆的月儿/已高高露在天上。/旷渺无际的光波!/旷渺无际的海洋!/大海平铺,/大船直往。/我愿我有限的生涯,/永在这无际之中彷徨!
——《海上》
诗人自己说过,“我想诗人底心境譬如已湾清澄的海水,没有风的时候,便静止着如象一张明镜,宇宙万汇底印象都涵映着在里面”。正是因为这无边无际的光波和海洋,让作者的心胸豁然开朗,甘愿把这有限的生涯投射到这无限的宇宙中,并由此获得诗的创作灵感,在无限的宇宙中汲取印象而创作新诗。
所以说,物质的宇宙是又无限的,在郭沫若的诗中,处处流露出他宇宙意识的无限性,充分感受着这“无限”所体现出来的魅力。
三、郭沫若《女神》和《星空》的宇宙意识之二:运动的宇宙
(一)永恒性
宇宙在空间上是无限的,那么在时间上呢?我们看到,在郭沫若“五四”时期新诗中的宇宙又是永恒运动的。他自己也在《少年维特之烦恼》序引中说过,“体之周遭,随时都是乐园,随时都是天国,永恒之乐,溢满灵台”,自然界处处流露着永恒,处处透露出欢乐。诗人笔下的地球本身永远都在不停地转动,生生不息,始终给我们展示的是一个永恒运动的宇宙。闻一多在评郭沫若《女神》中诗时,就明确地说:二十世纪是个动的世纪,而这种动的精神映射在《女神》中最为明显。如《星空》中的几行:
我今生有此一宵,/人生诚可赞爱!/永恒无际的合抱哟!/惠爱无涯的目语哟!/
太空中只有闪烁的星和我。/永恒不易的天球/竟有如许变换!美哉!美哉!/我醉后一枕黑酣,/天机却永恒在转!/常动不息的大力哟,/我该得守星待旦。
天球是永恒不易的,天机也在永恒地转,而且对于地球的永恒转动,诗人的认识不仅仅局限于知道它在不停地转动,并且还有更深层次的认识,它是怎么转动的,“太阳游历了地球东半,又要去游历地球西半”。诗人早年出国留学,对于科学知识更加敏感,所以对于这种运动他可以用公转以及自转来表述“是地球在自转,公转,/就好像一个跳舞着的女郎将就你看。”
不管是地球的公转还是自转,都体现了它的永恒性。不止地球在永恒地转动,太阳也是永动不息的,在《新阳关三叠》中我们可以看到,诗人不止一次地写到“我要欢送那西渡的初夏的太阳”,因为诗人知道太阳的落山并不代表着消失,它会在地球的另一边冉冉升起,“他,太阳,披着见金光灿烂的云衣,要去拜访那西方的同胞兄弟。”其实,这也就是上面所说的在东半球太阳落山了,而西半球太阳又升起了,也就体现了太阳的永恒性。
宇宙不仅是永动不息的,它还是永恒存在的,死了的宇宙会更生,宇宙是生生不息,始终充满着蓬勃的生机活力。在《凤凰更生歌中》,诗人写道:
听潮涨了,/听潮涨了,/死了的光明更生了。/春潮涨了,/春潮涨了,/死了的宇宙更生了。/生潮涨了,/生潮涨了,/死了的凤凰更生了。
光明死了之后又更生,凤凰死了又更生,而宇宙也是如此,它是不会消亡的,即使它暂时“死去”了,但是之后也会“更生”。不仅如此,地球上的生物也会不断更生:
新芽!嫩松的新芽!/比我拇指还大的新芽!/一尺以上的新芽!/你是今年春天的纪念碑呀!/生的跃进哟!/春的沉醉哟!/哦,我!/我是个无机体吗?
——《新芽》
虽然冬天树木凋零,花草枯萎,但是来年的春天,它又会生长出新的嫩芽,年复一年,不断更生,所以诗人赞美这新生的嫩芽,因为这是生的跃进,就像《鸣蝉》中所说的“声声不息的鸣蝉呀”,也透露出了生的向往,永不止息。
因此可见,郭沫若笔下的宇宙充满着活力与生机,而这正是因为永恒性,给人以无限的希望,就像诗中所说的“我与你是永远不死”,并不是指生命没有尽头,而是指精神将代代流传,这是一种富有强烈现代意义的宇宙意识。
(二)矛盾性
永恒的运动,必然伴随着矛盾性,郭沫若笔下的宇宙充满着矛盾运动。黑暗与光明的斗争、生与死的斗争、新与旧的斗争,这些都在诗中体现的淋漓尽致,都表现了宇宙间的矛盾运动,正是在这种矛盾运动中宇宙在演进着发展着。这是一种全新的哲学思想,因此诗人要在诗中热情地赞美“永恒不易的天球”与那“常动不息的大力”。诗人在《日出》中我们看到了黑暗与光明的斗争:
哦哦,光的雄劲!/玛瑙一样的晨鸟在我眼前飞腾。/明与暗,刀切断了一样的分明!/这正是生命和死亡的斗争!/哦哦,明与暗,同是一样的浮云。/我守看着那一切的暗云/被亚波罗的雄光驱除干净!/是凯旋的鼓吹呵,四野的鸡声!
明与暗就像刀切断一样分明,这是何等激烈的斗争,黑暗与光明水火不容,两者处在对立面。那么对于黑暗的夜,作者又怀着一种怎样的感情呢,“你是贫富、贵贱、美恶、贤愚一切乱根苦蒂的大熔炉。/你是解放、自由、平等、安息,一切和胎乐蕊的大工师。”诗人热爱这黑暗的夜,“夜!/我真正爱你,/我再也不想离开你。”而对于那些外来的光明,诗人却憎恨,因为它使本来没有差别的世界现在变得有差别了,有的地方充满欢声笑语,人民生活幸福满足,而在有的地方却是肮脏贫瘠,百姓生活痛苦不堪。那些“外来的光明”就是西方资本主义的入侵,虽然他们的文化比我们先进,科学比我们领先,然而,他们却使得中国人民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他们抢夺中国的资源,拿回去再生产来为自己的国民服务,财富滋生财富,而中国却越发贫穷,国民生活更加艰难。因此,诗人痛恨那些“外来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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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棒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