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怨的反抗论李碧华小说中的悲情书写

摘 要 李碧华被文学评论界称为“天下言情第一人”,她用妙笔一支写遍天下痴女怨女,写出了她们在爱情中的各种状态,也写出了她们悲剧的命运,这背后深刻地折射着人性的本质,反映着作家对“情”、对“爱”的慎思。本文以她的小说中蕴含的悲情为研究对象,分为三个部分加以探讨第一部分,主要写李碧华笔下悲情“女性”的具体表现,其中有爱而不得、有因爱生恨、有两败俱伤。第二部分探讨这些悲情“女性”产生的意识源头,从国家民族到男女两性再到人仙错乱,层层深入这些人物形象的潜意识。第三部分探讨这些悲情“女性”的现实意义。笔者以为,其笔下的“女性”的悲情是长久的社会意识、时代的风貌特征和个人的情感追求共同造就的,而作者对这些“女性”殊途同归命运的描写,反映出的是人们“无意进化”的情感观和人性中的劣根性。
目 录
引 言 1
1 悲情书写的意识源头 2
1.1 压抑的民族情感 2
1.2 分裂的性别身份 2
2 悲情书写的具体表现 4
2.1痴爱不得的卑微无助 4
2.2因爱生恨的激越报复 5
2.3两败俱伤的郁郁收场 7
3 悲情书写的现实意义 9
3.1承认爱情的虚幻性 9
3.2重新定义宿命观 10
3.3理性看待人性的善恶 11
结 语 12
参考文献 13
致 谢 14
引 言
李碧华是香港文坛大名鼎鼎的才女,有“文妖”之称,又被誉为“天下言情第一人”。[]P12她的作品大多以男女痴情缱绻为主,其中既有三生三世的爱恋,也有凄艳悲凉的背叛,既有痴男怨女的悲欢离合,也有痴女旷夫的爱恨交缠在她的笔下,人性的美好和恶劣,赤裸裸、血淋淋的展露无遗。作为香港女性作家的代表人物,李碧华的作品既体现了香港在特殊时代背景下的特殊情感观,也有国家命运与个人命运的纵横交织,可谓是于缠绵中现刀锋、于繁华中见苍凉、于热闹中尝凄清,于丰沛中尽妖娆。但在种种繁闹中,“女性”的命运都充满了悲情,这与作家本身的宿命论与客观存在的人性有着直接的关系,从这个角度入手研究,意在引发当代读者对情爱价值观以及“女性”自主意识的反思,从而改善“女性”的生存处境。 *好棒文|www.hbsrm.com +Q: ¥351916072$ 

1 悲情书写的意识源头
1.1 压抑的民族情感
对中国传统文学的借用改编,是香港通俗文学一条隐含的精神脉络,相较于大陆在历史和地域上的稳定性,香港的近代历史一直是处于动荡之中的,这就使得香港开埠后直接面临着两种文化的冲击: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化。如果把东方文化看成是正典文化,与其相对的其他文化则被视为反正典文化。这种文化上的开放性和外部环境的纷扰结合在一起,其利在于让香港通俗文学轻松而自然的实现了正典向反正典的过渡,其弊则是加重了港人游民浮城的心态,不自觉的在多种文化中寻找归属感。[]P111李碧华作品中的主角几乎都是这种文化抉择状态的微缩版:爱而不得,无所归依、爱恨交缠、奋起反抗,活脱脱是香港殖民心态下港人真实心态的反应。[]P59
她的作品虽然篇篇情字当先,但是内容均取自中国的历史。《诱僧》《古今大战秦俑情》是动乱的历史;《霸王别姬》《川岛芳子》定格的是一个特殊的时代;《青蛇》《潘金莲的前世今生》取自中国的传统故事尽可能的呈现出她心中对于中国历史的理解。更为有趣的事,其所选取的历史背景均有着动荡与传奇的并生性,映照了香港由渔村变为国际化的大都市的过程,发出的是“古今一样同”的叹喻。和李碧华有着同样历史情结的香港作家不在少数,香港四大才子中有三位(金庸、倪匡、黄霑)均是自幼学习中国传统文化,被封为“情感师太”的亦舒是《红楼梦》的忠实读者。可见香港作家对历史传统的重视、审视与想象与情感是非常重视的。
被殖民身份让传统文学中教化的作用减弱,娱乐精神强化,让备受文化和精神压抑的港人获得了精神上的放松。但是万变难离其宗,即使香港作为殖民地,快速的接受了大都市的生活原则,即使文学的书写内容和方式都开放至极,从本质上来说不过是以中国精神为内核的变形,而中国人那绵长、严密且深刻的价值观,也不可能被轻易撼动。[]P11
1.2 分裂的性别身份
在李碧华的作品中,女性主义的观点是被强化的,她希望借由话语层面上的为女性正名,改变女性一直以来所处的被抹杀、被限制的地位。川岛芳子是一个清末的格格,在幼年被送到日本接受间谍训练,被养父强奸,从此女扮男装,在形式上强调自己的男性性别,做结扎输卵管手术,从象征意义上告别了自己的女性形象。却又用自己的美色与身体换取政治资本。[]P45这是一个典型的性别认同分裂者。她以为自己视男人为玩物,其实最终成为男人换取政治利益的牺牲品。
《霸王别姬》则是一个性别分裂比较极端的例子。她把女性主义直接安排在一个生理属性为男性的身上进行展现,从相反的方向展现男权文化对女性的伤害。程蝶衣对自己女性身份的认同,正是男性社会塑造的结果。他的右手有六根手指头,关师傅虽然觉得他是学戏的好苗子,但是嫌他的手多出一截,不肯收他为徒,于是他的母亲斩下了那根多余的手指。这在心理学上被称为“精神阉割”。在其后的练戏过程中,他唱出:“我本是男儿郎”时,关师傅把他打得一嘴血污。这无疑是对其实施的第二次精神阉割。一系列的暴力阉割之后,童年的程蝶衣终于接受了:“我本是女娇娥”,但是谁又是帮助完全克服心理障碍,真正认同了自己“女性性别”的人呢?那就是小石头,作为男孩子的小石头几次三番的纠正小豆子在戏文表达上的错误:“好!就想着,我小豆子,是个女的。‘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P33此后,来自张公公的施暴,“则固置了这一暴力的性别改写”。这种直接剥离生理性别的做法,让程蝶衣不仅认同了自己的“女性身份”,也认同了虞姬“从一而终”的价值观念,走上了一生情爱悲剧的不归路。真实这种文本主题表达的需要,让文本充满了暴力纠正性别产生的性别颠倒和错位,造成了小说人物的悲剧命运。
2 悲情书写的具体表现
2.1痴爱不得的卑微无助
无论是现实中的爱情,还是文学影视作品中的爱情,女性多处于一个弱势的位置,其中爱而不得是最常见的,这引起很多女性作家的共鸣与创作的源泉。李碧华1985年创作完成的中篇小说《胭脂扣》。因为被拍成同名电影,斩获多奖,让她声名鹊起。这部小说描写了人鬼两态,跨越了阴阳两界,讲述了一个昔日头牌妓女如花在阴曹地府苦等爱人未果,重返人间寻找爱人的故事。作者把这个爱情故事的发生地定在了一个最不可能发生爱情的地方青楼。如花是石塘咀红牌阿姑,一直过着灯红酒绿、虚情假意的生活,十二少是南北行三间中药海味铺少东家,两人虽不门当户对,但却一见钟情。两人的相爱不被世俗道德所认可,更不被封建家庭所接纳,十二少为了坚持这份爱情,不惜和家庭决裂,但是爱情的美好终究敌不过生活的艰辛,不愿意过穷困潦倒生活的十二少想和如花一刀两断,如花为了挽留十二少、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她决定和十二少一起吞鸦片殉情。死后的如花在黄泉路上苦等五十年,没有看见自己的爱郎,决定折来世七年阳寿重回阳间寻找十二少。最后的真相是,十二少贪生怕死,并没有和如花一起吞鸦片,五十年的人事变迁也让他成为一个吸食鸦片、苟且偷生的糟老头子。在这个故事里,如花的爱是浓烈的,但是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而关于十二少对她的爱有几何、是深是浅,从她做出一起殉情的决定来看,其实她是知道的。当十二少向她提出分手时,她意识到自己即将失去这个人,而失去这个人,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所以她的决定是坚决的,小说的结尾,这个“不爱”的真相被直接而毫不遮掩的展示出来时,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对他发出“如果你有一点真心”[2]P156的乞求,只能是带着一腔哀怨与悲愤消失,人生的意义随着爱情的消失而消失,这是女性作家视角下关于爱而不得的一种具象的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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