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与唐寅酒意象对比研究

摘 要纵观陶渊明和唐寅的诗可谓是篇篇有酒。两人诗中的酒意象在他们极为相似的人生经历中却带给人出不同的审美感受,呈现出不同的旨趣和风采。由于生死是跨越时代被人关注的问题,两人在历史上都属于失意文人,两人的诗便无可避免的在借酒抒发愁闷、思考生死的问题上产生共鸣。但二人的饮酒诗不管在情感基调、酒的周围意象群、内涵还是语言风格上都存在显著的差异,这些差异,又与他们所处的社会背景、时代风气、人生经历都有很大的渊源。透过这些共鸣和差异,他们对这个世界的体悟以及他们内心的幽微世界一一在酒意象中呈现。
目 录
引言 1
一、 酒中共鸣 1
(一) 借酒消愁的创作动机 1
(二) 生命易逝、及时享乐的人生感慨 2
二、 酒中殊趣 3
迥异的情感基调 4
(二) 各异的酒的周围意象群 5
(三) 酒与心灵的契合 6
(四) 不同的语言风格 9
结语 11
参考文献 12
致谢 13
引 言
中国古代文人骚客似乎总与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诗经中,酒意象已在一些祭祀诗中出现;到魏晋,饮酒更成为一种时代风尚,甚至能饮成为名士的判断标准之一,建安七子、竹林七贤,无不对酒情有独钟;到唐代,则有酒仙李白高吟“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宋代诗的题材扩大,在酬谢、赠答诗中酒也屡见不鲜。古往今来,以酒入诗的文人实在数不胜数。
而单单把陶渊明和唐寅的酒诗拿出来放在一起比较,先是因为他们的酒诗数量极大,据逯钦立先生统计,陶渊明现存诗文142篇,凡说到饮酒的有56篇,占其全部作品的百分之四十,其中有年代可考的有40余篇;另有研究者在所保存下来的唐寅的近950首诗中发现,凡提及酒的诗高达213首。此外,更是因为他们在极为相似的人生轨迹中,同样将酒熔铸进诗里,于有限的相似中却呈现出光芒异彩的美,映射着不同的人生态度和修为。
一、酒中共鸣
陶渊明(东晋),名潜,字元亮,浔阳柴桑人。唐寅(明),字伯虎,号六如居士、桃花庵主等。笔者统观二人生平,则发现他们的人生经历有着这样的重合:早年都主要受儒家思想熏陶,渴望在政治上施展自己的抱负,建立功业;都遭丧妻之痛,连同 *好棒文|www.hbsrm.com +Q: ^351916072# 
身边至亲接踵离世的沉痛打击;最后一次出仕皆是做幕僚,都因察觉幕主有谋反之意而辞归;经历仕途淹蹇,最终在现实中看清官场的黑暗、理想的无望后远离官场喧嚣,皈依园林山水,于潦倒的生活中依靠佛道思想将灵魂洗尽铅华。陶渊明和唐寅的酒诗由于这相似的人生经历,不可避免的存在相似之处:
(一)借酒消愁的创作动机
酒能消忧解愁,是通行的精神麻醉剂,痛饮“杯中物”自然也成为文人们在精神苦闷时的一种排解方式,在麻痹中暂时忘却现实的烦恼。其中曹操所作的《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便相当能代表这种共鸣: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陶渊明和唐寅也同样逃不过生而为人的种种忧愁烦恼,忧生之嗟,理想之失落,这些在他们的酒诗中均有体现。
陶渊明的《责子诗》因为儿子们不能好好学习而愁。“白发披两鬓,肌肤不复实。唯有五男儿,总不好纸笔。”诗人在归隐的情况下依然殷切希望孩子们读书上进,可见诗人对自己未能实现的济世之怀在孩子身上还是寄予厚望的,怎奈孩子们天性顽劣,诗人只能无奈的叹一声“天道苟如此,且进杯中物”了。《停云》诗中作者的愁隐晦而复杂。作者借酒去稀释沉闷无比的心情,“濛濛时雨,霭霭停云”,乌云密雨的天气既阻隔了相念老友的来路,又暗示着时局的昏暗,这所有的愁绪和隐忧堆积在作者心中萦绕不散,好在还有一壶春醪可饮,作者得以“静寄东轩,春醪独抚”、“有酒有酒,闲饮东窗”,不过其中苦闷也可想而知。
不过,陶渊明纯粹以酒消愁的诗数量不多,这也与他的本意相违,可是在现实的诸多无奈中,这又是几乎无可避免的,所以我们能在他的一部分诗句中看到诗人借酒排遣心中诸多烦忧借酒排遣。
相比陶渊明,唐寅以酒解忧的诗则要多很多。像《漫兴十首》其五“万点落花俱是恨,满杯明月即忘贫”,明明是“少有隽才”的风流才子,本该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风光快意,等待他的却是铁窗牢狱,最终却落得个落魄褴褛,诗人心中有许多恨许多不甘,却又作轻松语云“满杯明月即忘贫”,这其中的无奈与辛酸可想而知了。其七“满腹有文难骂鬼,措身无地反忧天。多愁多感多伤寿,且酌深杯看月圆。”以自我嘲讽的口吻,发出一生才华得不到施展、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嗟叹,最后作者也只能借酒和明月暂时忘忧。
唐寅的这类诗还有很多,其内容本身并无深意,多是叹穷嗟恨以抒牢骚不平,最后常常将笔端落在物质享受上,以饮酒享乐来来调和这种矛盾。
(二)生命易逝、及时享乐的人生感慨
魏晋之时社会剧烈动荡,政权更迭频繁,桓玄篡帝,刘裕讨伐,时局混乱。在这种情况下,百姓流离失所,命如草芥,文人士大夫也噤若寒蝉,难以自保,一不小心就会引来杀身之祸,致使“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
频发的自然灾害和战争无疑让陶渊明感到生命的脆弱无常。“流幻百年中,寒暑日相推。常恐大化尽,尽气力不及衰。拔置且莫念,一觞聊可挥。” (《还旧居》)诗中诗人对死亡的恐惧一览无余,但诗人笔锋一转,将关注点着眼到现实中,那就是什么都不要想,既然活着,就顺随自然之化迁,尚且挥尽杯中酒吧!在组诗《形影神》中的《形赠影》中,形这样劝告影“我无腾化术,尔必不复疑。愿君取吾言,得酒莫苟辞”,即在有限的人生中应当及时酒中作乐。显然这是一首通过形影神的辩论而探讨生命终极意义的组诗,第一首所表达的酒中作乐也不是作者要表达的最终意旨,但它也能反映出作者的内心是存在过这种声音和矛盾的,尽管作者又通过《影答形》和《神释》推翻了这种思想,并推上更高的哲学层面。
陶渊明的这类诗在流露应当及时饮酒享乐的情感时,往往隐含着他对生死的更深的独特理解,即“顺化”的生死观。顺即顺应,化即自然规律下的更替消长,例如四时之化迁。单纯的劝人及时饮酒为乐的诗则极少见。
唐寅诗中流露出生命短暂和享乐意识的饮酒诗却决不在少数。这与他生活的环境和人生经历密切相关。
唐寅出生于明代繁盛的成化年间,成长在苏州这一繁华之乡,富庶之地,自唐宋经济重心南移以来,苏州地区逐渐成为全国重要的经济文化中心之一。这样的环境为商品经济的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茶楼酒肆和商铺林立,人们开始崇尚奢侈享乐的生活,拜物主义和纵欲主义滋生。这种享乐之风很自然的渗透进唐寅的诗中,“不将尊酒向歌舞,徒把铅汞烧金丹”之句俯拾可见。
此外,佛教在明代有着旺盛的生命力,自明太祖朱元璋即位后,即大兴佛教,广建佛寺。唐寅自觉接受了佛教的影响,佛教中“万事皆空”,“人生实苦”的思想使他参透人生,不再执著于功名,也为他提供了解脱痛苦的通路,于是他愈加放浪形骸,赏花饮酒闲作诗,“醉则岸幢浩歌,三江烟树百二山河,尽拾桃花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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