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支遁的社会交游看东晋佛教玄学化

从支遁的社会交游看东晋佛教玄学化[20191216172512]
内容摘要:支遁在《世说新语》之中出现了49则,是魏晋时期名僧与名士社会交游的典型人物。他不仅当世的世族名士们保持了密切的联系,而且皇族与其他僧侣同他交往也十分频繁。通过与名士们进行人物品题与清谈这样的社会交游方式,支遁充分汲取了当时玄学的理论,用玄学的语言去认识、理解佛教,并借助玄学思想发展了佛教理论。依靠社会交游,佛教在名士们之中得到了广泛传播,并且以支遁为代表的僧侣们借助社会交游之中所学习的玄学理论将佛教经典玄学化,实现了佛教中国化的重要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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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字:支遁世说新语社会交游佛教玄学化
目 录
引言 1
一.支遁与《世说新语》 1
二.支遁的社会交游 3
(一)江东名士多好友 3
(二)人物品题与清谈 5
三.支遁的社会交游与佛玄交融发展 7
(一)支遁佛玄双修 7
(二)士人礼佛 10
(三)佛教玄学化 12
结语 13
参考文献 14
致 谢 16
从支遁的社会交游看东晋佛教玄学化
——以《世说新语》为中心
引言
历时长达近四个世纪的魏晋南北朝,是佛教中国化道路上的一个承前启后的重要时期。这一时期,伴随着魏晋玄学的盛行,僧侣们开始吸取魏晋玄学的观点与本末有无的思维方式,来阐释佛教般若学说的核心思想“空”,形成了“六家七宗”,即般若学的六、七个学派。而这种佛教依附于玄学,以玄解佛时代特征,成为了整个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佛教发展的主要标志。
六家七宗,又可分三派:第一为二本无,释本体之空无;第二为即色,识含,幻化以至缘会四者,悉主色无,以支遁最为有名;第三为支愍度,则立心无。其中,支遁作为一个处于佛教玄学化时期的即色宗的代表人物,他结合玄学思想提提出的“即色游玄”理论与《大小品对比要钞》在魏晋佛教般若诸派之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笔者通过整理魏晋时期的史料, 发现《世说新语》在总80则佛迹之中关于支遁的记载超过了一半,有49则之多,远超同时代的其他僧人。49则之中又多以支遁的社会交游为主要内容,这一部作品为我们留下了关于支遁社会交往的最为详尽的记载。所以本文试图以《世说新语》之中所记载的支遁社会交游为切入口,将他的社会交往行为进行分析,力图探究出由当时以支遁这样一批名僧的社会交游所推动的,以佛教玄学化为主的佛教中国化以及对于玄学本身发展所产生的社会影响。
一.支遁与《世说新语》
支遁(314-366),陈留人,本姓关氏,字道林。还有诸如林公支公、林道人、支法师等称谓。后随家人于永嘉南渡时期至江南吴县一带,咸康年间(338-339年)在吴县余杭山(今阳山)出家为僧。
《世说新语》是中国南朝时期(420-581年)产生的一部主要记述魏晋人物言谈逸事的笔记小说。是由南北朝时期刘宋的刘义庆(403-444年)组织编写的。作为研究魏晋人物极好史料。其中关于魏晋名士的种种活动如清谈、品题。种种性格特征如栖逸、任诞、简傲,种种人生追求,以及种种嗜好,都有生动的描写。纵观全书,可以得到魏晋时期几代世人的群像。通过这些人物故事,可以进而了解那个时代。
作为一部以魏晋名士的逸闻轶事和玄言清谈为主要内容的文学作品,《世说新语》所记载的僧人之中有大量关于支遁的故事,使支遁在《世说新语》所载的八十处佛迹之中独占鳌头,可谓当时东晋士人生活之中接触的佛家留名第一人。具体来说《世说新语》之中关于提及支遁的条目,共49则,分布如下表:
门类 涉及条目 具体分布
“文学” 15则 第25、30、32、35、36、37、38、39、40、41、42、43、45、51、55则
“赏誉” 8则 第83、88、92、98、110、119、123、136则
“品藻” 7则 第54.、60、64、67、70、76、85则
“轻诋” 4则 第21、24、25、30则
“言语” 4则 第45、63、76、87则
“容止” 3则 第29、31、37则
“排调” 3则 第28、43、52则
“伤逝” 2则 第11、13则
“政事” 1则 第18则
“巧艺” 1则 第10则
“雅量” 1则 第31则
经笔者整理,直接涉及支遁其人有36则。在这其中,除去关于支遁个人养鹤与马的爱好与对南北文学的评论这3则,其余33则主要通过记述支遁的社会交游而展现其人。
间接涉及支遁的有13则,其中大多为当时名士对支遁的评价,仅有1则为借殷浩欲与支遁清谈而展现支遁对义理理解之深。无论是名士对支遁的评价,还是想要和他进行辩论。这些无不都建立在彼此的社会交游之上,所以这些侧面关于支遁的故事同样是对与支遁社会交游的记载。
由《世说新语》的记载所展现出名僧支遁,是一个与当世士大夫,名士们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僧人;同时他在社会交游之中展现出极高的佛学修养与谈玄能力,也使得自己受到了名士们的尊敬与推崇。更为重要的是《世说新语》之中的支遁,成为了魏晋时期大批僧人与名士们交游以传播佛教热潮之中的缩影。笔者是借《世说新语》以窥支遁的社会交游,借支遁之社会交游以窥僧人群体与广大士人交游之之中所产生的东晋佛教之玄学化。
二.支遁的社会交游
如前所述,在《世说新语》之中所记载的支遁故事最为主要的内容是关于其社会交游。社会交游作为一种社交活动,必然是由社交对象,与交往内容方式所决定。通过梳理诸多史文记载,对支遁的社会交游对象与内容方式有了全面的总结。
(一)江东名士多好友
笔者整理《世说新语》之后,对支遁社会交游对象进行了分类,具体如下表
皇族 简文帝司马昱
世族 琅琊王氏:王羲之、王徽之、王献之 、王胡之
陈郡谢氏:谢安、谢万、谢玄、谢朗
太原王氏:王濛、王脩、、王恭、王述、王坦之、王祎之
陈郡:殷浩极其外甥韩伯
太原孙氏:孙绰、孙盛
庐江何充,颍川庾氏庾亮,高平郗氏郗超,沛国刘惔,陈留考城蔡系,高阳新城许询,谯国戴逵,河东裴启,冯怀
僧侣 佛图澄、竺法深、法虔 北来道人
通过观察上表,我们可以看到支遁的交往的对象还是十分多样的,这其中简文帝司马昱同支遁的社会交游记载共有两处,从“支道林、殷渊源俱在相王许。相王谓二人:‘可试一交言。而才性殆是渊源崤函之固,君其慎焉!’支初作,改辙远之,数四交,不觉入其玄中。相王抚肩笑曰:‘此自是其胜场,安可争锋!’”这一则支遁与殷浩论辩不敌而被司马昱开玩笑的故事可看出,支遁与当时身为辅政王的司马昱关系良好。
在支遁的社会交往对象之中更多的是世族名士们。支遁同这些一流高门大族的社会交往之中,既有“支道林、许、谢盛德,共集王家”参与名士们集会的活动,也有“王长史尝病,亲疏不通。林公来,守门人遽启之曰:‘一异人在门,不敢不启。’王笑曰:‘此必林公。’”这样探访因生病而“亲疏不通”的王濛的温情场面,这些都说明了他与这些名士们之间的关系良好。通过 “王、刘听林公讲,复更听,王又曰:‘自是钵钎后王、何人也。’”这些社会交往对话与他人对支遁的评价,则体现出了支遁在社会生活之中得到这些士大夫名士们的尊崇。但也并不是所有的名士们都与支遁有着良好的社会关系,或者在社会生活中对其表示尊崇。他们之间的关系既有如先轻后崇的王羲之,也有始终鄙夷不屑的王坦之,王祎之兄弟。
这其中王羲之对支道林最初是“殊自轻之”,持排斥态度的。而当“支语王曰:‘君未可去,贫道与君小语。’因论庄子逍遥游。支作数千言,才藻新奇,花烂映发。王遂披襟解带,留连不能已。”支遁借由逍遥游的话题,使王羲之对支遁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及至“王右军道谢万石:‘在林泽中,为自遒上’;叹林公:‘器朗神俊’。”时王羲之对于支遁的评价就完全体现出了王羲之对支遁的欣赏,与原先轻慢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王羲之代表了对支遁态度有所转变的高门士人群体,而有一批高门士人则对支遁的态度始终是鄙夷不屑,这其中以王坦之,王祎之兄弟则最为明显。《世说新语》有载“王中郎与林公绝不相得。”“王僧恩轻林公” 。王坦之兄弟对支遁的轻诋,则导致了彼此间关系的交恶,产生了如“王谓林公诡辩,林公道王云:‘著腻颜帢,纟翕 布单衣,挟《左传》,逐郑康成车后。问是何物尘垢囊!’”这样的互相攻击。虽然两人彼此关系并不融洽,但两人依旧进行了相当多的交往,如支道林曾将自己的“即色论”给王坦之评价。这样支遁王与氏两兄弟人互为不耻的事例,既印证了彼此关系的交恶,却也反映出了交往的频繁。王坦之其人崇奉儒教,反对玄学佛教,著有《公谦论》《废庄论》《沙门不得为高士论》在清谈中与支遁多次激烈交锋,互有胜负。那么时人又是如何看待两人之交恶的?史载“蓝田(王述)曰:‘勿学汝兄(王坦之),汝兄自不如伊(支遁)。’” 王述告诫小儿子王祎之不要鄙夷支遁,支遁的能力高于自己的大儿子王坦之,认为自己儿子逊于他人。可见支遁在当时的社会名士之间的多有盛名,为他们所赏识。
佛门诸僧同支遁的社会交往在《世说新语》所载中极少,其中较多的是支遁与竺法深之间的社会交往。作为本无、即色二宗的代表,他们之间既有交往的同时又存在着彼此相互的争锋,当支遁对北来道人的诘问回答的有理有据之时,“孙问深公:‘上人当是逆风家,向来何以都不言?’深公笑而不答。林公曰:‘白旃檀非不馥,焉能逆风?’深公得此义,夷然不屑。”竺法深作为与支遁齐名的名僧对支遁“夷然不屑”足见争锋之处,各不相捧。当“支道林因人就深公买印山,深公答曰:‘未闻巢、由买山而隐。’”竺法深对于支遁欲买山隐居同样不屑,更是对支遁嘲讽一般,可见当时诸派高僧彼此间争名之深。
(二)人物品题与清谈
遍览《世说新语》等所有记载的史料,可以看出支遁的社会交游内容亦多为当时流行的人物品评与谈玄论道。当时对人物评价可谓风靡,《世说新语》专有“品藻”“容止”“赏誉”等诸门,尽述当时人物品题的故事。支遁与这些当时的名流们的交往之中自然也离不开对人的品题。魏晋时期人物品评的主要内容,一在容止,二在才情。因为当时自然美与人格美同时被魏晋人发现,正如宗白华评价说“世说新语时代”尤沉醉与人物的容貌,肉体与精神的美。
容止即是仪容举止,在《世说新语》中人物美的仪容之美与举止所展现的精神美常常是合在一起的,而且往往更关注精神的美。人物美通过两个方面来展现,一是直接的描写,一是借他人品题而评价。支遁的社会交游之中对他人的容止的评价虽不多,却也展现了他人的人物之美,如:“ 林公道王长史:‘敛衿作一来,何其轩轩韶举!” 支遁其人并不俊美,甚至在外貌上有一定的生理缺陷——说话时嘴唇关不住牙齿,谢万曾以此嘲笑,“谢曰:“唇齿相须,不可以偏亡。”,故他人对支遁的评价则集中展现了支遁的精神之中所展现的人物之美。如“谢公云:‘见林公双眼黯黯明黑。’孙兴公见林公:‘棱棱露其爽。’”可以说借支遁的社会交游之中的小故事则可见当时社会的对与这种人物之美品题之风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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